陆壹有只粽子啊

【顺懂】旧年(一发完)


谍战AU
竹马竹马的回忆杀
双向暗恋被强行捅破窗户纸
乱七八糟的剧情+小破车
OOC我的[捂脸]
@兰漓歆火S.S 祝兰花花小朋友生日快乐
(づ ̄3 ̄)づ

01
李懂想过很多次和顾顺相逢的场面。
但从来没想过现在这种他最不愿意的。

三个月前,李懂前往摩洛哥,接替重伤的队友罗星,继续完成救援任务,保护一名滞留在摩洛哥当 局的重要人物安全回国。

反对派的“南方运动”如火如荼,北非动荡不安,一度陷入权力真空,在地缘博弈的极端组织使得西南地区陷入前所未有的安全威胁中。

李懂成功将人带回安全点,中途却发现国内一家财团与摩洛哥的敌方势力存在信息交易,试图走漏情报,经上级指示,将保护任务转交由其他特勤人员执行,留在摩洛哥原地待命,与他原先所属的特勤小分队、蛟龙一队汇合,截获泄露机密,顺藤摸瓜,阻断敌方势力整条信息链。

蛟龙一队在当地线人的掩护下,伪装成中铁有色矿业公司的工程人员,和阿拉伯当地割据一方的大财团“扎卡”交涉,明面上与扎卡财团谈油气资源开发的业务,其实是为探查扎卡财团走私给叛 军的那批军火下落,以及里面夹带的“黑货”。

他们兵分两路,杨锐徐宏李懂跟扎卡的合伙人磨,佟莉张天德陆琛庄羽跟着工程负责人去矿场实地勘测。

杨锐前几天把资料熟悉了一遍,他人长得沉稳,英语说得利索,跟扎卡财团那一群阿拉伯商人瞎侃也不带怯,还真有模有样的像个老总,很唬得住人。李懂不太擅长应付这种干扯的活儿,不过跟着队长边上当个小秘书也还挺有样。

几个阿拉伯商人带着他们在城区里晃悠,非让他们体验一下当地的异域风情。白色的小城和蓝天黄沙,守着清浅的直布罗陀海峡,挺浪漫。

杨锐李懂几个人也学着当地人,缠个头巾围个阿拉伯长袍,捂得严严实实,但烈日当头的,掖着白袍子也还是闷。

街区还有不少涂鸦,小商铺子上零零碎碎的东西也很新奇,李懂平时出任务难得享受这点闲逛的悠游,边走边看,感觉挺新鲜,盯着人家做一个卖手工纪念品、工艺品的小店门口做陶盘,看得特别起劲,要不是杨锐喊他,看样子都不乐意走了。

杨锐乐了:“你要喜欢这个就买一个呗,也没多少钱。”

“不用,”李懂搓了搓鼻子,“我就看看他们怎么做出来的。”

“成,你多看两眼,好好偷师啊。”杨锐看他有点不好意思,心里偷乐,正想再逗他几句,话音刚落,下一秒,一声巨响掩盖了所有声音。

离他们不远处,一枚小型HG86手雷炸了开,跟着一阵枪响,几个黑袍蒙面、全身武装的雇佣兵从一辆刚开进街来的皮卡里下来,对着周围平民就是一通扫射,顿时滚了一地红瓤白瓤的,乱成一片。

一转眼,站在李懂边上的阿拉伯商人也被一枪爆了脑袋,脑浆迸裂,五六个雇佣兵朝着这边冲了过来,李懂脸色一变,正想掏枪出来,突然后脑一凉,刚刚磨陶器的老头端着枪抵在他后脑。

老头用特蹩脚英语哇啦啦地一通说:“阿鲁马洛要见中国商人,不要死的,要钱,不给。”

“好好,我跟你走。”李懂举起手随口乱应,突然矮身一低头,起来的时候已经从袍子里掏出了小把的56式三棱军刺,猛的朝老头戳了过去。

“砰”的一枪声,他的军刺还没碰到老头,老头的脑门已经涌出了血,整个人直挺挺地倒毙在地上。

李懂弯腰捡起地上的G36,扫视周围,那一枪目标不是他,而是救他。

他身为狙击手观察员的敏锐,瞬间锁定了不远处的制高点。

埋伏在那里的狙击手,扣着扳机的手微微颤了颤,瞄准镜里占据了大半的是李懂那张瘦削了很多的脸。

瘦了
高了
抽条了
和小时候不大像
因为他的懂儿长大了

李懂回过头来,盯了制高点一眼。

他们在交错的时空间,隔着狼烟重重,在远洋外的红海岸、沙漠里,透过狙击枪的十字准星,对视了这么咫尺天涯的一瞬。

李懂的视线没有在制高点上停留太久,立即就扛起枪,跑到边上土墙挨着,借着土墙掩护,朝雇佣兵开火。

他边射击边往拐角转,间隙间大声问杨锐:“队长!怎么回事?”

“是萨姆的人,用的枪是欧洲产的。”杨锐扶着左臂中了一枪的徐宏躲在另一侧土墙边,“我前几天刚听说谢赫这二把手站了反对派的队,没想到这么快就动手了。”

徐宏说:“他不敢明面跟谢赫翻脸,先拿我们试探他。”

“撤吗?”李懂放了一枪,解决掉一个,“副队伤重吗?”

徐宏咬牙说:“没死,先找到线人说得那仓库再说。”

“你胳膊不想要了?军火是死的,跑不掉。”杨锐瞪他,对李懂说,“别听他的,先撤。”

李懂用通讯跟庄羽说:“庄羽,路线安排好了吗?”

“好了,”庄羽按BDS上信息规划完,“往西二三十米有间民房,后门通到主干道上,你们去哪里,我去接应你们。”

杨锐接口:“你让陆琛也过来,徐宏中枪了。”

“副队受伤了?”庄羽顿时急了,“我和陆琛出来了,马上进主干道,我们开了辆二手越野车,型号是 JT Scrambler。”

“好。”杨锐应了一声,三个人同时动身,杨锐和李懂交替火力,一阵猛攻掩护下,穿过西边的民房。

他们一边跑,S线躲避,后面的雇佣兵穷追不舍,一直跑到另一条街道上。

庄羽和陆琛来得很准时,一甩尾冲上径直人行道,停在三人面前。

杨锐先把徐宏拽了上去,再跟着上车。李懂坐进副驾驶座,端了枪,打开天窗向追兵射击。

庄羽一打方向盘,牧马人横冲直撞,扬尘而去。

“队长,去哪儿?”庄羽绕了几个来回,甩掉了后面的飞车党,转头问杨锐。

“你们带徐宏回领馆,找医生。”杨锐说,“把我和李懂到Riad Alaka放下来。”

Riad Alaka是所半传统庭院住宅式酒店,星级不低,是谢赫拼命掖着藏着的私产,根据他们事先收集的情报,这是扎卡和极端 组织接头的定点。

徐宏让陆琛拿纱布给摁着伤口,问庄羽:“谢赫那边什么情况,他跟萨姆是站一队还是要跟我们这边翻脸?”

庄羽说:“不知道,‘南方运动'开始后,摩洛哥那边也迟迟没有表态,看样子是打算先和一阵子稀泥。扎卡的资金流向非常可疑,很有可能他们就是叛 军背后的‘奶牛’。”

杨锐说:“我昨天接到情报,谢赫今天晚上和萨姆在Riad Alaka会面。我和李懂这次走一趟,一定把扎卡的底细摸清楚。接应工作让石头和佟莉过来,这次,务必不能让鱼漏网。”

02

李懂攀到阿甘树顶,拉着滑索从树上腾跃过去,落在酒店四楼套间的阳台上,异常平稳,正如他平时训练一般。

李懂拉开窗帘一小点,透着玻璃看进去,这间是空的,于是推开玻璃门,从里面绕了出去。

他穿过套间进到走廊,先找准监控位置,开启屏蔽干扰器,然后在门上装好窃听器。

他摁开通讯,跟庄羽说:“能不能控进来?谢赫他们人到了没有?”

“可以,显示风险比较大,它这里安保措施相当齐全,最多只能切一次,不然很容易触发系统警报,”庄羽说,“队长刚刚发现最顶层总统套间外面竟然有红外线射线扫描热源。正常房间哪有这样的保护措施,绝对有问题,一定就是那里。”

杨锐切进通讯:“内线说扎卡携带的资料存放在那里,但只有来这边交易的时候才会放进保险柜里。设备在李懂手里吧?”

“是。”李懂回答。

“李懂去搞定资料,我盯着谢赫。”杨锐又叮嘱了一句,“小心,能弄多少是多少,不要暴露。”

李懂看好地图,背着挂索从电梯井爬上六楼,到达监控室所在的一层,他娴熟地用信息卡开了门锁,一掌劈在保安的后颈。

保安被放倒在桌上,李懂专注地看着屏幕上,谢赫和另外几个阿拉伯人从楼下的加长林肯上下来,正在寒暄。

“他们快上来了,”李懂计算了一下路程,立马做好了规划,“我马上进去。”

“好。”庄羽应了一声,立马着手操纵。

一瞬间,整个六楼的电路临时断路,只有应急灯在一闪一闪,黑暗中李懂动作极其灵敏,像猫一样地闪进了重重保护的总统套房,硬开指纹锁,进门,一秒完成。

他关上房门的同时,六楼的电路又全部回归正常,不到五秒的黑暗仿佛只是眨眼间的错觉。

李懂贴着墙壁敲敲打打,终于找准位置,低头把墙壁转开,露出里面的保险箱。他打开手腕上的微型荧光灯,照出上面密码键上指纹,迅速地输入。

保险箱被成功打开,李懂舒了口气,一只手迅速翻阅文件资料,一只手拿打火机相机拍照。

文件上全是阿拉伯文,李懂只能一字不漏地将文件全部拍下来。

“你把资料带好,得手就等着和‘鲸鱼’接头。”杨锐通过通讯里说,“他是我们这边的人,安插进扎卡好久了。”

“嗯。”李懂应道,他翻阅纸页,动作非常娴熟轻快,黑暗中几乎听不见纸页间摩擦的闷响。

文件非常厚,有三百多页,他机械而敏捷地重复着拍照和翻页。

但时间还是不够。

李懂翻到二百多页的时候,杨锐就急促地说:“李懂,赶紧走。电梯已经到六楼了,人马上就会进来。”

庄羽说:“从通风口爬去天台,那儿能走。”

李懂立即动身,把保险柜归位好,踮脚把通风口的单层百叶窗给取下来,踩在沙发上一借力跃了上去。

他顺着通风口一路没多久就爬到了天台上,从顶棚栅风口爬出来的时候,有种恍如新生的感觉,镀锌钢板上的锈味闻了一路,再闻闻外面又干又咸的海风,也觉得甘如饴糖。

谁知道一转头,却和正在往后撤退的狙击枪手碰了个正着。

李懂看到狙击枪心里跳了一下,看到狙击手脸上明显的中东人面部特征,心跳顿时平复,隐隐却似乎有点失落。

狙击手盯着他,举起狙击枪,立马朝他头上盖。

李懂侧身一让,一脚踹向他小腹,那人猛的把枪一拐,枪托撞上李懂后腰。

李懂往后退了一步,反手一掌截在他太阳穴边上,枪手发晕,原地晃了两晃,又一枪抡了上去。李懂架住他的枪,两个人正在僵持。

后面脚步声响了两下,李懂想回头,枪手那边膝盖一顶,李懂又连忙手肘一翻,往前招架,他这边迟疑了两秒,突然后颈一痛,两眼发黑,被人从后面偷袭下重手打晕了。

昏厥后他没有什么知觉,但意识似乎仍然漂洋在海里。

像是一场漫无边际的迷梦,李懂在回忆的溯源边跑,却怎么也抓不住庄周梦出的蝴蝶尾翼。

……

李懂从小在十四军的部队大院里长大,每天早上听着起床号蹬腿起来,晚上听着下班的号角回家。

大院里的一群小孩儿就四下野,到处玩儿,不乐意待在后边的家属区,就爱跑到前边的营房,看小战士们操练,在弹药库里跑前跑后 。

李懂也喜欢看小兵们训练,一百多号人,踏着无比整齐的步调,气震河山地喊着“一二三”的响亮口号,一队队的,挺拔帅气。大概从那时候起,他对参 军就产生了满腔热忱。

李懂还在搓着鼻涕泡楼上楼下乱跑撒欢的年纪就和顾顺认识了。顾顺大他几岁,李懂记事起他就一直像个小大人,心里可有主意,人前从不耍赖撒泼,就憋着劲儿蔫坏,指挥着他们一群小皮猴儿在后院里玩弹弓、打沙包,像个小司令。

李懂小时候就爱跟着顾顺后边,他每回放学回家,都要到射击场上捡小兵们用剩下的弹壳,捡了满满一书包,跑到顾顺家里,全给他,然后顾顺就拉着李懂晚上跑去晒谷场,用弹壳打弹弓,把啄谷子偷吃的麻雀一只只打下来,一打一个准。

李懂在边上叫好,再大点,顾顺也教他打弹弓,俩人捡了麻雀回来,串了一大串,偷偷摸摸地支火烤,吃得满嘴油,再互相拿袖子抹一抹嘴,嘻嘻哈哈地跑回家去。

在军区大院里,小孩儿们觉得最有意思的还是隔几年才搞一次的军事演习。虽然现在已经不提倡“深挖洞,广积粮”,但部队大院还是保持这个传统,一直修着防空洞,防空警报一响,家家户户就躲进防空洞里,地面的作战部队进行演练,指挥中心则搬到了地下。

那几天里,小孩儿们不用上学,在洞里尽情撒欢玩闹,一起生活,吃饭起床,比过年了还要热闹、高兴。

李懂也喜欢待在防空洞里,但他和顾顺都不爱跟那群猴儿瞎嚷嚷闹腾,他俩常常是挤在一被窝里,用手电看连环画、小人书,不用上课,就光明正大地把《渔岛怒潮》《孙悟空三打白骨精》看了个遍,看得津津有味,聊天聊的也是“黑旋风”“九纹龙”“浪里白条”,小男孩儿的豪情壮志在防空洞里狭窄的小天地里沸腾、燃烧。

顾顺对李懂说:“等我高中毕业了,我要去当兵。”
李懂问他:“当兵?然后呢,还留在这儿吗”
“不,不留在咱们军区,”顾顺的眉毛轻轻扬了起来,“要去就去远的地方,我要去打仗!”

他们那时候能了解的炮火连天,是令人热血沸腾的一场游戏,男孩子们都向往着,能扛把枪、打场仗,当连环画里的大英雄。

李懂拿着地图册从小学翻到了中学,看顾顺想去地方,波斯湾在打仗,伊拉 克也在打仗,很多地方都打仗,可是他最后也不知道顾顺想去的地方在哪儿。

他一直固执地想跟着顾顺,他觉得,顾顺想去的地方他也会想去的,因为好哥俩就应该待在一块儿的。其实那个时候李懂没有意识到,两个人过分黏糊,不太像哥俩。

李懂念初中的时候没在军区的中学念,朝阳的学校好,家里也支持他去,就是路程有点远,得每天骑着车跑老远。军区没有高中,顾顺也每天骑辆自行车去上学,俩人就天天结伴,还跟小时候一样,一块出去,一块回家。

有时候顾顺他们放学晚,李懂就在他们学校门口等着,顾顺放学下楼的时候就到边上小店买碗瓷罐的老酸奶,跟李懂一人一勺,挖着吃完。

有一次,李懂他们学校、也是军区大院的一小姑娘想让李懂载她回去,李懂直截了当地就说:“不行,我要等我哥回去。”

小姑娘对这死不开窍的木头很是气恼,娇嗔道:“就知道,你可真是的,多大个人,还天天跟顾顺这么腻歪。”

李懂很坦然地说:“我就待见他,就跟他铁。”

人姑娘就给气走了

后来到李懂朦朦胧胧间明白了点什么,是有一回和顾顺偷摸着下防空洞里玩的时候。

平时不是演习的时候,防空洞的大铁门都是关着的,不让进。但各家都有地窖,地窖底下是连着防空洞的,这才给了俩小孩儿可乘之机。

李懂和顾顺经常偷摸着下防空洞里玩,偏僻、安静,不用听院里那群猴儿吵吵嚷嚷,舒坦。

这一回,两个人一下来,就听见地道里有私语声,顾顺好奇起来,拉着李懂非往前偷听。

是警卫连的一个小兵和军区医院里刚实习的小护士,俩人钻地道里来谈恋爱的,老久没见面,腻腻歪歪地搂在一块互诉衷肠。

顾顺和李懂对望一眼,都捂着嘴无声的笑起来,小小少年,对这些情情爱爱的又好奇又害羞的,竖着耳朵扒着墙角,非听明白不可。

俩人没听多久,那边的声响就奇怪了起来,像打架样的,李懂奇怪得很,悄悄扒过去,看了两眼,顿时就脸红耳赤起来。

顾顺小声问他:“懂儿,他俩干啥呢?”

李懂脸都红透了,二话不说,拽着顾顺火速跑回了地窖,顾顺被他拖着逃命样儿的跑回了家,又好笑又奇怪,一路都在问他:“哎!懂儿!他俩到底干什么了,你怎么不说话?”

李懂结结巴巴地说:“你别问了!反正……就……就不……不是……什么好事儿。”

顾顺突然就明白了,大笑了起来。

顾顺眯着眼,坏笑着问他:“哎,你是不是瞧见他俩办事儿了?”

李懂愣了一下才明白,脸红得更厉害了,看看顾顺,最后还是诚实地点点头。

顾顺又是一阵笑,搂着李懂,在他头发上乱搓,笑个不停:“唉,懂儿,你今儿可算开眼了吧?”

“谁说的,”李懂脸上泛着红,嘴硬道,“我……我早就知道了。”

顾顺嘁了一声,揶揄他:“你哪儿知道,难道你跟小姑娘亲过嘴了?我怎么不知道你交女朋友了?”

李懂想想,好像真没有,顿时有点不好意思,说:“我没亲过嘴,我……我不爱跟小姑娘玩儿。”

“因为你成天爱跟我玩儿嘛,”顾顺乐了,捏着他脸,凑过去特响亮地亲了一口,“没事儿,你哥也能教你亲嘴。”

李懂整个人僵在顾顺身上,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,快红成熟虾了,一拳盖在顾顺脑袋上:“你丫耍流氓!”

顾顺笑得更大声,伸手过去又挠他痒,两个又打又笑地闹腾了好久,玩累了才趴下喘口气休战。

两个人面对面躺在凉席上,一时间,李懂看着顾顺,想起刚刚看到那小兵和小护士的画面,心里有点莫名悸动。

“懂儿,”顾顺对李懂有点迟疑地说,“我也不爱跟小姑娘玩儿,我好像……不太稀罕她们,我就稀罕你。”

李懂心里一跳,跟打鼓似的,又有点发懵:“啊?”

“没事,”顾顺笑得虎牙发亮,凑过去,在他脸颊边,又轻轻地亲了一下,问他:“我是说,咱俩好一辈子,好不好?”

李懂“嗯”了一声,用力地点点头。

顾顺笑了,抱住他,揉着他头发,两人胸膛贴着,紧挨着,顾顺的怀抱热度很舒服,李懂窝了窝脑袋,有点犯困,趴在他肩上眯着眼睛。

有些事情,说不太清,就只是慢慢地在酝酿着发酵。

顾顺高中毕业,就坐上了去昆明的绿皮火车,李懂去送他,临别前,顾顺抱着他,手在他脑袋上揉了半天,最后呲着虎牙朝他笑笑:“懂儿,等长大了,跟哥当兵去。”

他走了之后,李懂一直给他写信,但顾顺很少回信,更多的时候是托人给他带点东西,有时候是军用罐头,有时候是顾顺收集下来的子弹壳,他细致地焊在了一块,串成了几串挺好看的小手链。

但顾顺再也没有回来过。

李懂后来也去当了兵,但对于顾顺仍然一无所知,他甚至打听不到顾顺部队的番号,这个人几乎像是消失了一样。

李懂想,他大概是去了特种部队,一般来说,只有他们才查不到番号。

李懂后面被分到了二部后,少年时候的儿女情长也就在宣誓的那一刻释然了,小小的记挂也在炮火纷飞中默默燃烧耗尽。

二部的人非常特殊,信息身份完全保密,一年中三分之二的时间为了执行任务和外界都几乎断联。后来,李懂就打定了主意,他这半辈子尽忠,游走在黑暗边缘、战斗于不能说的战线,后半辈子,退伍、结婚、生儿育女,藏匿在普通人中,将不知名的情愫深藏心底,如果再见面,那也只能是特铁的发小、好哥们儿。

他和顾顺前半辈子过得都太惊险,不愿意后半辈子走上一条满是荆棘的道路,他不想把顾顺拖下水。

03

李懂从陈旧老化的木板床上醒来,发现自己被关在黑狱里。

黑狱是X国在东欧和亚洲各国建立的秘密监狱系统,关押和审讯不能公开的嫌犯,各国对此讳莫如深。李懂曾经接过调查任务,见识过罗马的黑狱,对于这里的布局异常清楚,一眼就看出自己所在,只是当时李懂和黑狱中垂死挣扎的嫌犯对打时,没想到有朝一日,居然会跟他易地而处。

李懂摇了摇头,反对派的背后势力果然是X国。

他没有过多地再去分析当前局势,而是上上下下搜了一遍自己,他仍然穿着自己的衣服,但是一身的装备全部没了,鞋底的定位装置也被弄坏。

李懂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,不由得犯愁,正在他静默着寻思的时候,铁门开了,顾顺背着狙击枪站在门口,李懂愕然与他对视。

顾顺身边还有两个萨姆的人,那天街上和李懂打过照面,他们叽里呱啦地对顾顺说了一通,顾顺点点头,流畅地回话,然后跟他们打了个手势,两个阿拉伯人带上门,走了。

李懂似乎有点明白了,他看着顾顺,问:“那天救我的,是你吗?”

顾顺低低叹了口气,走近一步,背对着牢房外的监控,对他做了一个口型。

李懂眼眶有点发红,他站起来,一把抱住顾顺,低声说:“欢迎归队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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